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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面（第2页）

孤月高悬，孤山千灵抹了把眼泪，咬着牙，愤愤扫向侍卫们，二话没说，一股劲捡起红绳冲出山洞，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用力将红绳甩向押着姬存的那几个。

她倾身赶上，揽住姬存就近上了一匹马，策马扬鞭，红绳甩在空中，格外清脆。

马儿痛地仰首长吁，撒开蹄子就跑。

“追！”众人反应过来，在厉的命令下即刻上马。

夜黑风高，马蹄声纷纷沓沓，一双桃花眼在乱影中凝起令人胆颤的冷光，他死盯着前方，从追兵中缓缓后退。

“沈将军。”马尾碰上厉的马头，沈自寒从厉手中取过自己的银傩假面。

“驾！”他从马背上跃起，拔剑砍掉前面几个待卫的头颅。

“真挡道。”血腥味浊染了空气，白骨被踩碎的声音骤响，众兵回首，但见少年面覆银具，纵马破开人群，仿若夜林猎鹰，势不可挡。

孤山千灵几次回望，她听见姬存气若游丝道：“灵儿，母妃还能撑住，母，母妃再也不要和你分离……”

树曳枝动，寒鸦惊飞，沈自寒飞身落在眼前。

“吁——”马儿被拦停，孤山千灵瞧见沈自寒手中的剑，正沾着红血连串滴下。

“厉统领，别来无恙。”孤山千灵握紧红绳，坚毅的眼睛里定着一丝来即必杀的狠劲。

“此话该是在下问公主才对，我们好心前来营救，公主怎么倒挟罪人以逃？”沈自寒道。

“罪人？哪门子的罪人？”孤山千灵叽讽着，将红绳的一端绕在手腕上绕了几圈。

“残害忠良之罪，纵火劫人之罪。”沈自寒漠然。

“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话毕，孤山千灵手握红绳甩向对面的“厉”。

烈风冲开气流劈来，沈自寒微微一笑，旋身窜起，脚踩竹枝，三步踏上松顶。

袖裾翩翩，鸦声唳鸣，他收身无迹，余却墨丝扬风飘散。

见此，孤山千灵不甘，又朝沈自寒击去，“啪地”一声，红绳落地，挑起无数残叶杂草。

尘土飞扬，红绳绞住沈自寒的剑，她露出个得意的笑：“捉住了。”

“是么？”尘蒙蒙中冷不丁传来这么一句，缠在手上的几圈红绳徒然收紧，孤山千灵神色惊变，连忙扯住这端。

红绳在空中绷直，身后传来整齐的马蹄声，孤山千灵下意识转头，不料对面一个放手，缠着红绳的剑登时缩回来，险些将她弹出马背。

腹背受敌，飞沙走石，眼看着阙天处侍卫们即将追上来，孤山千灵曲起身子，用力拍响马屁股，一个仰身，将将碾过“厉”的刹那，她使出浑身力气，甩出被红绳捆住的剑刺向沈自寒。

“呃！”闷哼响起，那端，顺着剑渡过红绳的怪力宛若一只从深渊伸出的大手，直接将孤山千灵扯来。

“灵儿！灵……”人仰马翻，姬存摔下泥地，随着眼皮越来越重，她细若蚊呐的呼喊也逐渐被马蹄声掩盖。

天际吐白，石尘风沙被第一缕阳光穿散，孤山千灵跌入沈自寒怀中，扑鼻而来的迷香让她没了挣扎的力气：“母，母妃……”她喃喃道，拼命撑起沉重的眼皮。

姬存被押进囚车，枷锁扣上的声音在孤山千灵心中荡起酸楚。

泪水再也忍不住。

“啧，真傻，逃什么呢，只有心虚的人才想逃，敢说自己是蒙冤的，皇上信吗？”假面有声，让孤山千灵恍惚记起了母妃说过的“面圣”。

“面圣？对，面圣，父皇一定会调查清楚的，父皇，一定会调查清楚的……”孤山千灵的话逐渐弱下去，在双手即将垂坠之际，半枚晃眼的腰佩荡入眼眸，分外熟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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