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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一哆嗦，停了，目光继而转向路焱。

陶九思那句&ldo;你好好说话&rdo;在脑海里反複的响，可他就是控制不住生气。她看着他的目光还很无辜，简直就像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麽一样。

他深吸了口气，竭力平静语气：&ldo;我算知道你这胃病是怎麽落下的了。&rdo;

钱佳宁也是一愣：&ldo;你怎麽知道我有胃病？&rdo;

他坐到她对面，点点桌子，让她喝水。

那天送你回家，&rdo;他说，&ldo;看见你饭桌上有几盒药。&rdo;

钱佳宁神色略动，随后收回目光，看了一会儿屏幕，轻声说：&ldo;行，我就差最后一段了，让我写完吧。&rdo;

写完了我吃。&rdo;

路焱也说不出别的什麽了。

她也没骗他，又写了几行字，总算把电脑合起来。两个人去他办公室吃饭，路焱从冰箱里把饭盒拿出来，微波炉热好了，再递到她手里。

她饿得太久，又写了太多东西，人都是懵的，筷子一下下戳饭粒。路焱看她一眼，语气无奈：&ldo;非得今天写完？周六日不也能写吗。&rdo;

不行啊，&rdo;钱佳宁筷子把米饭都打散了还没动口，&ldo;周末得去兼职的辅导班上课，晚上想把家里收拾下……&rdo;

她说得平平淡淡，就像是再自然不过的事。路焱擡头望她，脑海里忽然又是宋晓槿那句&ldo;她说觉得这些年为了路焱不值得……&rdo;

她动了下脖颈，颈椎骨有轻微的脆响，总算开始吃饭。结果吃了两口又轻笑起来，擡头看向他，说：

以前求着你给我做你都不做，现在倒是成天做熟了冰着。路焱……&rdo;

看来咱俩这七年，都变了挺多。&rdo;

都变得挺多。

他的轮廓仍然锋利，但不再如出鞘寒刀闪着冷光。身形更宽阔，少年气蜕得一干二净。言谈举止多了份稳重，能看出被世事打磨。

她漂亮了，成熟了，马尾变作披肩发，腰仍是盈盈一握，身体的曲线却有了微妙的不同‐‐是只有拥过的人才能察觉的不同。

大约是写东西太累，她也不像下午似的总怼他。半靠在沙发上，慢悠悠地说：

下午和你闹着玩呢，路焱，我没那麽生你的气。其实前天晚上你走了，我也想了很久你的话。&rdo;

可能你才是对的。我之前想的太简单了，我以为只要你回来，我们两个就能很快像以前一样，就像这七年根本不存在一样……&rdo;

怎麽可能啊。&rdo;

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变化太大了，我也不是18岁的钱佳宁了。你不和我说，但是我也知道……&rdo;

你从18岁到现在，开这麽大的店，中间一定也经历了很多。&rdo;

老说什麽破镜重圆……破了的镜子哪能重圆啊，两块碎片各自磋磨，都变成别的形状了，再放到一起，也拼不回去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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