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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过是反将一军,以为他必定会抽出来,没想到他毫无动作,静立片刻后,居然反掌回握,牵住她的手腕。
青檀万万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反应,她再抽出手,就彻底暴露自己是在胡说八道哄骗他。为了让他相信自己的一片「痴心真情」,她只好任由他牵着自己走回韦家。还好,他握住的地方是手腕,而不是手掌,隔着衣袖,并无暧昧之意,彷佛只是为了怕她脚下打滑,酒后摔倒。
为了让自己戏演的更真,走到房门口,青檀「恋恋不舍」地扯住他的衣角,「醉意朦胧」地望着他,「你今夜为何对我这么好?」
李虚白声音微沉,「你若是有什么闪失,你娘会把我碎尸万段的。」
青檀含情脉脉道:「我还以为你也喜欢我呢。」
李虚白镇定自若的表情被她一句话成功击破,他从她手里拽出衣角,迅速带上了房门。唯恐慢一点会被她扯进房里非礼一顿。
青檀忍俊不禁地靠在门框上,闭上双眸,揉着太阳穴。
没想到演这种花痴男人的戏码,竟然比杀人还累。更累的是,她竟有点分不清那一部分是在演,那一部分是真。或许是因为喝了酒头晕,稀里胡涂算不清。
因为见到邓瘸子,这一夜的梦做的冗长纷乱,很多被毒打虐待的片段从回忆里蹦出来,在梦里变本加厉。
醒来之后,青檀虽然头疼欲裂,但心里有种如释重负的松快感。终于知道自己是谁,家在何处,也终于没人敢再欺负她,等替江进酒办完最后一件事,她就可以退出风喉。
昨夜那场雪,蜻蜓点水般的只下了一个时辰,庭院的地面已被暖阳晒干。万幸不是一场大雪,否则今日就算开了城门,路上也不好走。
李虚白的房间,开着房门,里面无人。
青檀端着脸盆朝厨房走去,快到门口,听见徐氏的声音,「李大夫让我给楚女郎蒸鸡蛋羹,我多蒸了一碗,你趁热吃了吧。」
韦无极笑嘻嘻道:「还是阿娘疼我,比我爹好多了。」
「对了,楚女郎为何要借你的衣服穿?她怎么不借我的?莫不是对你有意?」
韦无极啼笑皆非,「你想到哪儿去了。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她喜欢李大夫,你儿子是正人君子,怎么可能横刀夺爱。」
青檀没想到这母子俩居然在谈论自己,有点好笑地停住脚步,打算等他们换了话题再进去,以免大家都尴尬。
徐氏叹气:「你说这城门到底要关到什么时候?鸡蛋都贵了一倍。」
「估计也就这两天吧。」
「萧元盛到底有什么仇人?」
「我哪儿知道啊。」
「你今年不是在朔州呆了很久么?」
「我的亲娘,他是节度使,我是一个小老百姓,我和他八竿子打不着,我那能知道节度使的事。」
朔州?青檀心里一动,立刻悄无声息的闪避到墙角。等韦无极离开之后,她又站了一会儿方才进了厨房。
徐氏满面堆笑道:「女郎睡的可好?李大夫让我给你蒸了鸡蛋羹煮了甜汤。」
青檀道谢之后,问起李虚白的去向。
徐氏道:「吃过饭便出去了,说是去买东西。」
青檀和她寒暄了几句,貌似不经意地问道:「大娘只有无极一个儿子么?」
「是啊,原本也想多生几个,奈何都没留住。」
青檀笑盈盈道:「在我师父老家,若是家里只有一个宝贝疙瘩独生子,就会放在庙里寄养一年半载的让菩萨照应。不知京城可有这个习俗?」
徐氏含笑摇头,「京城倒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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