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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出工（第4页）

或许是因为人种和地域问题，薇薇在生活中接触到的欧美色情片不是很多。再说也不可能让她去演一个黑种女人或是白种女人，所以她拿到手的几乎都是这种类型的剧本。

美理的设定是重度近视，眼镜一摘后就成了瞎子，连离自己很近的人都看不清。班上的几个坏学生发现这件事后，在她某天上课不小心把眼镜弄掉的时候趁机轮奸了她，而她连对方有几个人都没有弄清楚。

案发后美理立刻去洗了澡，这简直是不折不扣的错误示范。她没有选择报警，把这件事告诉了校长。因为她自己把证据洗掉了，目击的学生又没有一个肯站出来指认凶手，所以她无法指认强奸犯，校长让她不要声张，说他会调查这件事，结果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美理只能继续给学生们上课，台下这些人里分为强奸过她的人和看过她被强奸的人，这使得她倍受煎熬。

影片第一部分的剧本就这么多，薇薇太能理解这个标题了，哪怕第一场戏真正实施强奸的角色只有三个，但余下的七个学生都选择袖手旁观并且在事后保持沉默不告诉美理真相，这就等同于站在了犯人那一边。

坏学生之首叫胖虎，是强奸美理的主谋，他还有三个帮凶，分别是阿一、二郎和小夫。饰演胖虎的演员叫吉川秋彦，是个体型过度肥胖、满脸横肉、拖着鼻涕的黑发青年。他对别的演员都是一副颐指气使的态度，现实里身边也有一群小跟班，可以说是本色出演这个角色。

有胖虎自然有大雄，在影片最开始强奸发生的时候，大雄是想离开教室找别的老师帮忙的，但小夫拦住并威胁了他。大雄迫于胖虎在班上的淫威，只得和余下的学生一起看着美理被侵犯。

饰演大雄的演员叫九田金，是个身材纤瘦的青年，和秋彦年纪相仿。他有一头橘色的短发，刘海到眉毛上方，鬓发和后发都向外翘着。他眼睛并不大，但是他那长且浓密的睫毛让人印象深刻，为此他没少被秋彦嘲笑说“这家伙像女孩子一样”。金偶尔会尴尬地笑几声来作为回应，更多的时候他都保持沉默，视线向下方垂着，目光游移仿佛他的精神不在这里，在别处遨游。

井济恩的背叛导致薇薇现在对自己看人的能力没什么自信，但她还是觉得金看上去像是那类在学生时期会被其他同学孤立排挤的学生，没礼貌的秋彦看着像是会欺负同学的霸凌者。

演员和剧本里的角色性格对应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毕竟文艺创作源于生活，现实里有形形色色的人，影片只是把他们搬到了荧屏上。

虽然薇薇和新制作组的成员接触的时间不长，但她明显感觉到自己不喜欢秋彦这个人。爸爸没有让他的交际圈决定她的交际圈，若不是他的英明决定，薇薇大概从小就要和很多这样飞扬跋扈不知天高地厚的讨厌公子哥打交道了。

像他这样的人多半没有真材实料，只是仗着父母给的优越家境骑在别人头上作威作福而已。但是对于他的同龄人来说，一个家里有钱有地位的同学的确是值得巴结讨好的对象，他会有多个小跟班也就不足为奇了。

人到哪都会以有优势的人为中心形成小团体，金在他的小跟班里属于地位最低微的那个，负责给他们跑腿去贩卖机那买饮料。

中场休息时，金问薇薇有没有什么想喝的。薇薇没想到他会和自己搭话，她想了想，回答“只要水就行了”。

秋彦他们注意到了这边的对话，他大声地说“他会往你的水里加料”，他的小跟班们则哄笑。

这么说真的很恶心，金脸唰地一下子红了，笨拙地解释他不会这么做。

“我知道你不会的。”这是薇薇的回答。

拍摄第一部分的时候她感觉很荒唐，她遭到强奸时反抗被狠狠教训，现在她都被驯化了，这时又通知她要在这虚假的舞台上，演出一个女人被强暴时真实的无助感。明明她早就不会哭喊了，为了满足观众的癖好，她得重新撕开心上的疮疤。

厚厚的红框眼镜一掉，秋彦便冲过来抱住了她。薇薇奋力挣扎，嘴里念着台词：“放开我！”

以前她也说过类似的话，只不过现在换成了日语。樱子那次意外让她明白男人是不会停止强奸的，没有这个心思的男人不会去强奸，有这个心思并且付诸行动的男人光靠语言是没办法让他们停下来的，唯有以暴制暴。

胖虎的小跟班们拼桌子的拼桌子，帮忙按住手脚的按住手脚。这个过程除了薇薇在大喊大叫，行凶者们都安静得诡异。

薇薇看过剧本知道他们在群里谈论过这件事，商量好“美理老师没了眼镜什么都看不见，只要不出声她就不会知道是谁干的”。到了正式的影片里，这是一个很短暂的片段，出镜的只有一双手和一部能看到屏幕里聊天消息的苹果手机，镜头不会拍进发消息的人。

美理看不清强奸她的人，但是薇薇不近视能看见。秋彦脱了裤子，他的肚子比临盆的孕妇还要大，只有这时薇薇才会觉得沙克达的腹肌顺眼些。

她余光看见饰演大雄的金离开了座位，走向教室门口。她在的地方听不到他们的对话，也不知道金的演技怎么样，估计只有到成片出来时她能看到他想要去搬救兵被阻止的画面了。

薇薇的双乳随着秋彦操干的动作摇晃，按住她的男演员脸上有着下流的笑容，彼此交流了一个眼神。对她来说这像是一场真实的强奸而非演戏，这个时候她和美理是重合的。

这种事情发生后她的世界将破碎不堪，怎么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继续过原来的生活呢？哪怕学生没有想要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盯着她看，她也会产生误解，进而陷入崩溃。

人类既是动物进化来的，或多或少都带有残忍的兽性。薇薇想起几年前上生物课时解剖蚯蚓，蚯蚓的死法可谓五花八门。有的男生会把蚯蚓切成几段，还有人把蚯蚓整条从水笔芯开放的那头塞进去，有进无出……他们不是天真的孩子，是已经受过教育的人，大家非但不觉得可怕，反而像看新奇的东西那样围观了一会便散开了。薇薇同情那条被卡在笔芯里的蚯蚓，然而她什么都没做，也不知道它的下场，只是记住了那堂课，记住了它。

蚯蚓那么小，长相和人类相去甚远，被人类忽视感受似乎也可以理解。她和他们同为人类，他们能看到她眼中的绝望与痛苦，然而他们把这当成佐料连同她一起很美味地吞吃了。她每次被强奸时的感受都是不同的，这次她会在脑海里闪过被人类无情对待的节肢动物的画面。一对一的强奸和多对一的强奸很不一样，后者给她造成的压力要更大。

她又想起那个被杀害的游泳池管理员，有些人类对待同类也像对待虫子，轻松就去掉了头颅。

肥胖会影响阴茎的长度，秋彦的阴茎给薇薇的异物感不是很强烈。他得意洋洋的表情叫她反胃，但她并不能像真正被强奸那样把眼睛闭上，她需要睁大眼睛表现出一种女人被剥夺纯洁时的慌乱。

没有参与强奸的学生都围着看，金在比较靠外圈的地方。对于重度近视的美理来说，他们所有人都参与了这起强奸，她看不清他们的脸，意味着任何学生的脸都可能和正在强奸她的犯人对应。

按住她手脚的两个帮凶一个俯下身来吻她，一个腾出手来脱了裤子在撸管。剧情发展到这里，薇薇象征性地扭动几下身子，也没有咬把舌头伸进她嘴里的人。

薇薇一边和演员接吻一边想：美理此时究竟是什么心情呢？她一定很害怕，害怕他们正在对她做的事，也害怕结束后无法回到案件发生前的生活。她被毁掉了，那薇薇呢？并不是说强迫性性行为多次发生就不会再给她造成进一步的伤害，区别只不过是已经裂成片的花瓶被碾得更碎罢了。

花瓶初被打碎的那一次，声势是最大的，给本人造成的影响也是最大的，往后再怎么摔也不会有第一次响亮。

等到它碎得不能再碎的那天，这份折磨应该也就永远结束了吧，毕竟连花瓶的样子都看不出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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