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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元忍不住地痛哭起来:“大哥是觉得那段过往对我折磨得还不够吗?我这六年时常在想,我不该长着这么一张脸,更不该在那天晚上冒冒失失地跑进怡景溪园。可我当时流落街头,甚至一整天都没吃饭,我只是想找份工作让自己活下去而已。”
“我做梦也想不到,会和大哥发生那样的事。可即便这样,我真的不恨大哥,因为…因为我不知羞耻,觉得大哥是我见过最完美的男人,当时的我甚至说不出,你到底哪里不好。我真的幻想过成为你的妻子,现在想想,真的何其天真,又何其可笑啊!”
“很快,现实就让我明白什么是痴心妄想,就好像我应该为自己的天真付出代价。甚至,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医生把我的孩子从身体里取出来,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我可怜的孩子。”
“六年前我来怡景溪园那天,在大街上看到一只小流浪狗,我当时觉得它好可怜,如果当时我手里有一个馒头,我愿意分给它一半,只可惜,我当时连一个馒头都没有。”
“后来在怡景溪园,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再想起那只小流浪狗。直到我失去孩子,一个人躺在医院里,我突然想起了它。我觉得我和它是一样的,我只是长了一副人的样子,我和它并没有本质的区别。”
“大哥,我们那晚不该遇见的,我应该安安分分地做只流浪狗,如果不小心流浪到了不该去的地方,就应该赶紧识趣地躲开,不该迟疑,更不该抱有幻想。…”
楚元说了这么多,早已经泣不成声,柯彬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让眼泪浸湿了脸庞。
楚元从来没有一口气对他说过那么多话,他这么多年,只知道她在遇见自己之前,是个很苦的苦孩子。
但那种苦,是柯彬郁体会不到的。毕竟,他虽比楚元年长十岁,却出生在怡景溪园。眼前听她说了那么多苦楚,他才有些感同身受。
他将楚元紧紧地抱进怀里:“阿元,你不可以这样说自己。你怎么会是流浪狗,你是个好孩子。身世不幸,对境遇无从选择不是你的错,进到怡景溪园后发生的一切更不是你的错,若说有错也全都在我,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是我对不起你,没有保护好你,还一再地伤害你。可是阿元,我六年前对你说的话,你都不记得了吗?”
“大哥对我说过那么多话,我现在实在不明白,大哥是想让我记住哪些,又该忘了哪些?我想重新来过,我原本以为,我们都该忘记的。”
“不!怎么可以都忘了?!…”柯彬郁紧张地将她从怀里捞出来,看着她,“阿元,你不是说喜欢我,想要做我的妻子吗?”
“呵呵呵…”楚元一阵苦笑,“我刚刚说过,那是我的痴心妄想!”
“不!那不是!…”
“那就是!…一定是!…”楚元再度激动起来,“我为此失去了孩子和做母亲的权利,这对一个女孩子来说,还不够吗?!大哥觉得,我付出的代价还不够吗?如果这样还不醒悟,是不是需要付出生命才可以。”
“不!阿元你在说什么?就因为你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所以你现在要远离我,让我去找别的女人吗?你这是什么可笑的想法?我…办不到!绝对做不到!”柯彬郁也忍不住地激动起来。
“所以呢?…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楚元的情绪却平静下来,“我们的过往,六年前就结束了,不是吗?况且,我从一开始就是大哥的妹妹,除此之外,我们之间的一切都是见不得光的。”
“现在,我终于可以自立了,我不想一辈子都做流浪狗,大哥也该有个安定美满,更适合匹配自己的人生。所以,六年前的一切,以后就当作没发生过吧。这样,对所有的人都好。”楚元说的理智又平静,她觉得柯彬郁应该会认同,他们之间没必要再这样纠缠下去。
“不!…不可能!…这辈子…绝无可能!…”楚元没听到自己想要的回应,却听到柯彬郁一字一顿、不容反驳地拒绝,惊讶地抬眼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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