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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想起什么,他慌慌张张地转头,寻找台下同来的温子墨。可是四周除了兴奋起哄的陌生人,只剩下路边台阶上一束洁白的满天星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远处,一抹修长的身影正快速移动,离开他的视线。
长宁脚步踉跄地跳下台阶,拔脚去追已经走远的温子墨。
一直追出大门,才气喘吁吁地拉住温子墨的胳膊,“子墨哥……你听……听我说……”
温子墨停下脚步,轻轻掰开长宁的手。
他的脸色白得骇人,眼底却呈现出一种灰色,那种绝望混沌的灰黑色像极了一个巨大的空洞,让长宁的心骤然紧缩在一起。
他不由想起高中时期,父母出事后,温子墨有天来找他,也是这样的表情,这样的眼神,毫无焦距,没有灵魂,见到他,沉默了很久,才告诉他,长安拒绝和他在一起。
当时他听到这句话,整个人是懵的,他搞不懂长安想做什么,因为他知道,长安对温子墨一直很特别,说喜欢也不为过,而他自己对温子墨,从初期激烈抗拒到慢慢接受,直至现在信赖和崇拜,改变不可谓不大。可就在他认为两人会顺利发展下去并最终成为童话故事里happyending的主人公时,却爆出长安舍清华取安吉的事件,后又得知她拒绝温子墨的消息。
当时年纪小,不会劝人,只是为两人感到心疼,心疼姐姐,心疼温子墨,却只能做个旁观者,什么忙也帮不上。
今天,又是这样。
那种无力又闷疼的感觉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同时又很生气,想找姐姐吵架,想找那个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当兵的打一架,他们算怎么回事呀,搞得他现在里外不是人!
温子墨微低着头,慢慢抬起手,拍了拍长宁的肩膀,“对不起,宁宁。我今天状态不好,就先回去了。拜托你和长安说一声,哦……还有,祝贺她和严学长。”
他想挤出一丝笑容,可是没能成功,那隐忍痛苦的样子看得长宁很是心疼。
心里不由得也来了气,他回头看了一眼整齐肃穆的军营,怒气冲冲说:“我和你一起走!”
温子墨想劝他,却实在没那个心情。
他拍了拍长宁的肩膀,脚步沉重地走了。
长宁愣了一下,紧追上去,“等等我——”
两人渐渐远去……
军营一隅。
挺拔的白杨树下,长安疾跑几步,拉住前方面若寒霜的严臻。
“我跑不动了!”她弓着腰,气喘吁吁地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还有一丝羞恼,“你……生什么气啊?好像是我欺负了你似的。”
严臻腾一下转身,低着头,眼睛瞪得豹子一样,瞪着长安,“我……你……”
嘴里只能吐出两个最简单的音节,俨然是被气急了。
长安轻轻抿了下嘴唇,心虚地避开他的视线,“看来你今天头脑不够冷静,我们改天再说吧。”
她起身想走,谁知身子才转了一半,就被那人攥了胳膊,拉着朝杨树林里走。
到了光线昏暗的树林深处,长安被惯性带着一旋,脊背已经靠在树上,而他,像只觅食的老鹰看见猎物,动作凌厉地朝她压了过去。
长安本能地闭上眼睛,等待着风暴降临在自己的身上。谁知比预想中还要凌厉数倍的劲风到了脸前,却骤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紧接着,鼻间闻到熟悉的松柏气息,不等她警醒,唇瓣已然被那人热烫的嘴唇紧紧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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