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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愕然自己听到的,剑眉一撇一撇各自动了动,真的认为他听错了,傻傻的看着周书灿。腹诽公怎么会这样问这么白痴的问题,哪个奴隶会不介意自己的身份呢?谁愿意做奴隶呢?如果能逃跑,肯定会选择逃跑也不愿意做奴隶。
邱的表情虽然不夸张,可也足够让周书灿明白他问了多蠢的问题。还好是而立之年的邱,又经过了这几年的磨难,总算是没有用看傻叼的眼神看待周书灿,给他留了一份尊严。
邱不卑不亢的慢慢:“公,我相信每一个奴隶都想获得自由。但是,不是谁都能独立的活着,有些人……比如匠人,有司管理的匠人,他们如果转换了身份,真的会无法生存下去。还有失去家园的人,他们想安分守己的生活,但是太多的苛捐杂税,又没有什么族人,因为吃不饱肚子,根本就无法生存,这样的话,还不如继续去做家臣或者奴隶。”
周书灿明白邱是在替他圆面子,这时候不是他要面子的时候,如果他不想受环境影响改变太多,必须按照后世的一些观念做事,不然他回到原时代的那一,就是他受到反噬的那一。他在春秋时代任何一个的变化,都会让他在他的原时代产生巨大的落差。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博士生、穷酸的书生,哪有什么优越感?凭什么掌握他饶人生?
不忘初心不能迷失自己,必须在发现萌芽的时候掐断这种可能性,除非他不想回去了,在这里怎么改变都无所谓,只要还有想回去的念头,他都必须强迫自己回到正确的道路上来。
“邱,你不用替我辩解,我就是这个意思,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我一直认为奴隶和自由民的身份无所谓,我感觉在我们邑很快就会没有这种身份差了,我们都在努力啊,是可以感受到的无差别。
比如同工同酬,我们邑现在新的工资标准,已经没有奴隶和平民的差别了,只有工种和技术等级、职务等级的差别,在人格上所有的邑民都是平等的,包括我家人在内。这个我不是吹的,我相信你应该是最有体会的,毕竟在邑里,你的受益最多。是不是?”
邱放下筷子,用力的点点头,赞同道:“公的对,纵观整个邑,是我的变化最大。我这种现象,在别的家族根本想都不敢想。不瞒公,我也曾经是贵族,在我以前的家里,我知道是怎么对待奴隶的,根本不可能出现我们邑现在的情况。实在话,如果我自己不是奴隶,我对待邑中其他奴隶,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心慈手软。”
邱的话印证周书灿的猜测,他吧唧下嘴巴,还是好奇的问:“邱,你既然曾经是贵族,现在这个社会,贵族就是贵族,不可能成为奴隶,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成为奴隶了呢?”
邱被问道痛处,面孔几番变化,从痛苦到安详,又从安详到痛苦,挣扎再挣扎,斗争再斗争,从牙缝里挤出来话语:“公,来话长,我长话短,我的国破了,我不想认输,逃了出来。
您知道的,逃出来的人怎么会有官文呢,我没有通关文书,靠帮人做事挣点钱。没想到卫国大火,我不幸落入仲子家人手里,做了他家奴隶。随他家迁徙过来,幸阅是遇到了主公,我被主公买下。公,我的运气真的很好,来到邑就遇到了公。”
周书灿细细品味邱的话,这时代摧毁一个国太容易了,周子设立了无数个国,具体数字根本无从考证。邱他的国家灭亡,是太平常太稀松的事情了。
还有去年那一场大火,大国国卫、陈、宋、郑、许等烧了好几个国家,这时代对于火灾真的是和水灾差不多,没有行之有效的办法。
并且这时代的气要比后世炎热一些,河南、河北、山东、安徽等黄河文明摇篮地区的气温,要比后世长江中下游地区的气还暖和一些再往东过山海关,东北地区的气就和现在京津地区差不多,可没有那种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美景。
周书灿趁着昏暗的油灯灯光看邱,一副心不甘又不得不认命的模样,他虽不能感同身受,还是多少能理解这种身份上的落差,如果他在春秋时代呆久了,就闵家目前这种状况,他回现代社会重新再去做一名博士生,他的心理会承受的住吗?答案不得而知,也或许是他不敢去想。
“邱,你想脱奴吗?”
邱傻傻的呆望着周书灿,好像他的是方夜谭的事情,一个又一个接二连三的讯息,让邱应接不暇,他唯有面无表情盯着周书灿。
用力的出:“脱奴?”
邱激动的极尽跌倒,这是他日思夜想的事情,可这是真的吗?他不敢过于奢望。
“噼啪”一声响,油灯又爆一声灯花。在寂静的原始的夜里,这声音格外的脆响。它就像一根棒槌,敲醒了傻呆的邱。
邱上身保持跪坐的方式,双腿向后褪几步,从榻上徒地上,摇摆一下并未倾倒。他冲着周书灿匍匐叩拜,“咚”的一声闷响,额头用力的撞在地上。虽然地面是黄土地面,这一头磕下去真的很响。
周书灿默默的看邱叩首,“咚”的一声也同样震撼他的心灵,邱的额头会起大包吧。他没有做过奴隶,但也不外乎能体会到邱此时的心情。原来他们真的很在乎自己奴隶的身份,但是这身份真的能洗白吗?
比如孔老先生的母亲,如果不是身份很低微的话,孔父叔梁纥怎么会容忍孔母颜氏女,没有名分跟着自己?还有后世千千万万的儒家人物,怎么能容忍孔老先生的出身有污点呢?
无不遗憾地:“邱,我不知道脱奴对你来有没有用,但是,你如果想脱奴,我可以满足你这个要求。以前,我不明白奴隶身份会让你计较,我之所以没多想是我不知道,另外还有我有私心。
邱,我不希望你离开我。你也知道,我现在只有你一个得力的助手,我什么你能很快的明白,并且还替我想到我没有想到的事情,通过这九个月的相处,你已经成了我生活里密不可分的一部分,我离不开你。所以,我才不会想到帮你脱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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